为什么不主张两院制？——《苹果宪草》百问百答第八集

【关键词】苹果宪草
【写作年份】2011年


【正文】

　　1、《苹果宪草》为什么不主张两院制？

　　答：高丽共和国（The Republic of Korea）不搞两院制不也挺好吗？英国搞两院制，是为了平衡、协调贵族与平民的关系，美国搞两院制是为了平衡大邦国与小邦国的关系，中国没有类似问题，所以，《苹果宪草》不主张两院制。

　　以色列不搞两院制，从来不发生军事政变；巴基斯坦搞两院制仍然经常发生军事政变。所以，国家的稳定不在于一院制还是两院制，而在于宪法有没有漏洞。没有漏洞，一院制两院制都会稳定；有漏洞，一院制两院制都不会稳定。

　　根据《苹果宪草》的设计，国会虽然是一院制，但是，它要受到全国人民代表大会、国务院、最高法院多方面的制约，这些制约足够防止国会被民粹主义操控，防止非理性运作。

　　另外，国会内部程序由程序委员会集体决定而不是由国会主席个人决定，国会议员不能闹场，还有预表决和辩论程序，这些也可以防止国会的非理性运作。

　　所以，根据《苹果宪草》的设计框架，国会内部不需要两院制，不需要参众两院相互制约。

　　2、为什么保留全国人民代表大会？

　　答：《苹果宪草》保留全国人民代表大会，是为了历史的连续性，为了平稳发展。此外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确也有存在的必要。《美国宪法》搞了两院制，尚且另设选举团。《中华民国宪法》搞了五院制，尚且另设国民大会。这些都说明，国家需要有一个选民与国家机关之间的中介组织。

　　美国的选举团，其实真的是橡皮图章，而且是一次性的橡皮图章，太浪费了。选民辛辛苦苦地好不容易选出了一个选举团，它就投一次票，而且差不多要按照所属政党的意志投票，投票之后啥也不是了，啥也不管了，太浪费。所以，孙中山将选举团发展壮大为国民大会，让它多干一些事，不要太浪费。但是，国民大会这个名称在逻辑上不够严谨，其实应该叫国民代表大会。所以，毛泽东将国民大会更名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。

　　虽然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直没有搞好，最终演变成了全国高官代表大会。但是，它毕竟搞了五六十年了，这个名称大家都比较熟悉了，在理论上，许多人也认为它应当成为老百姓的代表机关，成为民众制约国家机关的国家政权机关。因此，为了节约思想成本和理论成本，《苹果宪草》保留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。

　　3、为什么称全国人民代大会为政权机关而不叫权力机关？

　　答：现行宪法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称为权力机关，在逻辑上不太严谨。因为国务院、最高法院也是权力机关。称政权机关就不一样了。都是权力机关，有的是政权机关，有的是治权机关。政权、治权之分托孙中山先生的福。

　　4、为什么国民代表即使被判刑仍然享受代表津贴？

　　答：国民代表是“出席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人民代表”之简称。为了保证国民代表敢说话，《苹果宪草》在选举那一章中主张国民代表除非辞职、亡故、换届落选，不丧失代表资格，即使被判刑也不丧失代表资格。既然被判刑不丧失代表资格，代表津贴就不应当取消。所以，《苹果宪草》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这一章中，主张国民代表即使被判刑，也不取消代表津贴。这样，国民代表如果被判刑，他仍有积极性在监狱里面收集民意，监督政府。监狱里面的犯人也是国民，也是公民，也是人，也是民，也是人民。

　　代表的资格和津贴，即使代表被判刑也不能取消，这一主张的价值，问问胡绩伟先生、包彤先生就更明白了。

　　5、为什么“人大代表”要改称市民代表或国民代表？

　　答：现在人们习惯上将各级人大的组成人员称为人大代表，《苹果宪草》之所以要改变这一简称，是因为“人大代表”在字面上是人大这个机构的代表，是代表人大的，不是人民的代表，不是代表人民的。

　　在实际上，由于政治体制改革的停滞不前，“人大代表”也确实不代表人民，只代表人大了。所以，将“人大代表”改称市民代表、国民代表，非常必要。

　　6、为什么禁止国民代表、国会议员闹场？

　　答：代表、委员、议员，等等，从来不投反对票、弃权票，握握手、拍拍手、举举手，令老百姓深恶痛绝。但是，从各国转型实践看，在转型时期，代表、议员，等等，往往会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，这就是闹场。在会场上，有的人破口大骂，有的人拳脚交加，有的人包围票箱不准投票，有的人敲桌子、摔凳子阻止讨论、辩论，不一而足。

　　代表、议员老是闹场，会让民众对民主制度失望，会延误转型成功的时间，甚至会给野心家复辟专制制度提供借口。因此，对闹场行为必须处罚。

　　7、同是闹场，为什么国民代表以妨碍公务罪论处而国会议员则以破坏程序罪论处？

　　答：国民代表是民或者是小官，国会议员是官，而且是大官、高官，国民代表的年薪仅仅是国会议员年薪的十二分之一。所以，对国民代表闹场以轻罪——妨碍公务罪论处，对国会议员闹场以重罪——破坏程序罪论处。

　　8、为什么“国会议员被拘禁、服刑期间，工资待遇不减”？

　　答：因为国会议员即使被判刑仍然承担议员工作，要审议各种提案，要委托候补代表投票，要向监狱请假出席部分国会会议，所以，工资待遇不减。

　　9、为什么国务院总理、最高法院院长、最高检察院院长不由选民直选而由全国人大选举？

　　答：与国家主席、副主席相比，国务院总理、最高法院院长、最高检察院院长工作的业务性、专业性更强，全民直选恐怕不太合适。世界上很少见到总理、院长由民众直选的。再说了，既然保留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，总要让它做一些事情吧？

　　10、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除了承担选举团的职责外，还有何事可做？

　　答：批准宪法修正案，裁决国务院总理对国会议案的否决，批准国会的自我预算，评估宪法执行情况，质询国家机关，提出国是建议案，提出弹劾建议书，复决弹劾判决书，批准行政区划重大事项，批准接收新的自治邦，等等。基本上就是孙中山先生所说的选举、罢免、创制、复决四个方面的事情。




【作者简介】
刘大生，男，1958年11月出生于江苏省宝应县湖西区，1983年6月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律系，现任中共江苏省委党校法政教研部教授。主要研究方向为宪法学和法理学